这是黎青第二次来到社会科学休息区。
“威尼斯人酒店”还是一如既往地奢华浮夸, 管理员010依旧在寻找能赌赢自己的人，一楼赌场里人头攒动，热闹非凡。
和上回不同的是酒店每个楼层都住满了人, 四伙伴好不容易找到空房。
黎青三步并作两步，一瘸一拐，匆匆走进跃层的卫生间, 一副着急洗漱的模样，下一秒门板就被人抵住了。
“黎老师。”陆燃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但黎青知道陆总很生气, 事情很不妙。
因为他的一意孤行。
黎青低着头, 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高中生。
态度良好, 坚决不改。
“黎青。”陆燃微微提高音量。
黎青明白他当时确实太冒险，如果不是柯祁和余飞白突然出现, 协助自己，他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到达塔顶。
但基站近在咫尺，让他放弃，又很不甘心, 只要通关, 就不会再死人了啊……
黎老师觉得从大义上讲他没做错，而且也好好出来了, 胳膊腿儿俱在。
两个人隔着一扇半开的门, 静默不语, 空气有些凝滞。
“不要让我担心。”半晌，陆燃轻轻叹息，替他关上门。
普普通通一句话，却让黎青心口莫名堵得慌，条件反射性地去拉他的手。
“陆同学……”
陆燃脚步一顿。
“我脚疼。”带着点撒娇的尾音。
陆燃心脏麻了一下, 还能离咋地，宠呗！
黎老师坐在马桶上，陆燃仔仔细细检查他脚踝上的窟窿，用清水小心冲掉表面的脏污。
疼痛让黎青忍不住缩了缩，被陆燃按住。
“现在知道痛了？”陆总又气又心疼。
“嗯呐。”黎老师可怜巴巴。
“下次等我一起。”陆燃放缓了语气，把伤口周围的水擦干。
“好。”黎青答应得毫不犹豫，点点头。
陆燃不信，认真看着他：“黎青，在我心里，全世界都比不过你。”
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黎青愣住。
“所以如果你出事，我的世界就崩塌了。”
见他用小树叶治好伤，陆燃就出去了。
黎青一个人发了会呆，然后打开门，对坐在床沿上的陆燃说：“陆同学，我想做。”
陆总没有丝毫迟疑，一把将人扛起来放到床上。
黎青的眼睛又黑又亮，专心致志，瞳孔里倒影着他的模样。
他们亲吻，触碰，探索彼此的身体，一切显得陌生又熟悉，却是水到渠成。
两人很快都有了感觉。
陆燃去风衣口袋里拿口香糖——那是他在上个休息区买的。
黎青看到他动作顿了顿。
“怎么了？”黎青嗓子哑得厉害，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脱水的鱼。
“没事。”陆燃在床头柜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。
黎青从一条鱼变成了一只船，在海面上浮浮沉沉，海浪时而汹涌，暴风骤雨般将他抛上云端，时而又变得无比温柔，让他随波逐流……
十倍体能的后果就是两人彻夜没睡，另外……床榻了，床头还有被黎青抠出来的指印。
图书馆扣了每人一个积分作为赔偿。
黎老师有些肉疼。
把床恢复原状，陆燃去买早饭，黎青洗完澡顶着毛巾，走到衣柜前找吹风机。
结果吹风机没找着，在藤编的筐子里看到本书。
101夜故事。
黎老师忍不住笑了，这年头盗版书太猖獗，连在图书馆里也不例外。
他随手把头发擦干，然后点开手环检查通关奖励。
第八本黑皮书已经露出原貌，一辆列车从封面中间呼啸而过。hello，world几个黑色加粗的英文字母悬在上空，诡谲又压抑。
下半部分则是密密麻麻戴着惨白面具的怪物，每一只都朝他咧开大嘴，似乎在放肆嘲笑，也似乎想将他一口吞掉。
右下角盖着一个熟悉的已阅印章。
黎青动作微顿，旋即翻开扉页。
书名：《hello，world》
阅读模式：多人阅读
书籍编号：shkx-313138643
所属区域：社会科学
获得学分：96+9620=1152。
此时黎青运动手环上的总学分已经达到了751分。
八本书，751分，除去日常住宿和花销，平均每本得分93+。
本来照这进度，没有意外的话，再进三次书本世界他和陆燃就可以离开图书馆，回到现实。
但成珏的经历颠覆了这一认知……
黎青揉揉太阳穴，手指无意识在电子表盘上滑动，然后他发现了件奇怪的事。
下一秒手环震动，脑海中传来侯星星惊讶的声音：“组长，你看到了吗？”
“嗯，【论坛】不可用了。”黎青皱起眉。
“咋回事啊，最近bug怎么这么多，上本书也是，发个任务还跟别人不一样……”
侯星星嘀嘀咕咕抱怨，黎青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，太快没来得及抓住。
不一会，陆燃拎着早餐回来，满满两大袋，种类丰富，豆浆油条，馒头包子，馄饨生煎还有水饺，放在楼下小客厅。
“怎么买这么多？”黎青惊讶。
“昨晚消耗有点大，我担心你不够吃。”陆总体贴道。
黎老师：……艹！
黎青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，边吃边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有件事比较在意。”陆燃神情凝重。
“什么？”黎老师见状也不由坐直了身体。
陆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
黎青耳根腾的红了，结结巴巴道：“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那种东西？”
陆总理直气壮：“我怕其他休息区跟科幻休息区一样不提供，所以备了两盒。”
结果昨晚要用的时候，在风衣口袋里一摸，口香糖不见了，幸好床头柜里有。
“我当时没顾得上多想……”陆燃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男友的锁骨一眼，上面还有让人脸红的痕迹，似乎在解释为什么会顾不上，黎老师反应过来气得想打人。
“现在觉得有些不对劲。”陆燃将话题拉回正轨，神情严肃。
黎青正要开口，房间里响起敲门声。
“组长？”
“小青？”
陆燃过去开门，黎老师眼疾手快地把外套穿上——原来那件丢在上本书里了，现在这件是陆燃刚给他买的，普普通通的大码休闲衬衫，让他穿出了t台模特的味道。
“一起吃点？”黎青把早餐往侯星星，米小息和封宇跟前推了推。
“艾玛，组长，你和陆大佬两个人平时都这么吃？也太奢侈了吧！”侯星星被早餐的种类惊了一下。
黎青脸颊发烫，恼羞成怒：“管天管地，还管起你组长吃东西来了？你还吃不吃？不吃拉倒！”
侯星星立即拿起个肉包咬了一大口，含混道：“吃吃吃！”
米小息和封宇也各自找地方坐了。
“小青，你有没有觉得上个书本世界，包括这次的社科休息区都有些怪怪的？”米小息把馄饨里的葱花挑出来，软软糯糯道。
黎青拿鸡蛋饼的手一顿，看来大家都有这个感觉啊。
米小息继续道：“先说上本书，在被拉进去之前，借阅卡上的书籍名称和所属区域都是未知。
但像《杀死比尔》那样为了增加通关难度，所以故意隐藏也说不通，因为后来又显示出来了，这种情况以前从没碰到过，实在太奇怪了。”
“还有学习任务，要么不发布，一发布就是两个，学分却没涨多少，这算什么？加班不给加班费吗？”侯星星表示抗议。
“再来说休息区……”
米小息刚起了话头，被黎青打断了：“不止。”
“什么？”
黎青放下装豆浆的塑料杯，皱眉道：“虽然已经通关了《hello，world》，但对里面的剧情设定，我依旧几个地方没想明白。”
“一个是半夜十二点，我家的台式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三个血字110是什么意思？
当时我们以为是病毒入侵，可书本为什么要设置这么一个情节？这跟我们完成学习任务没有丝毫关联。
第二是那座信号塔，也就是基站，它真的太高了，已经脱离了常识的范畴，在那样一个处处copy现实的书本世界里面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。
而且还有一点。”
黎青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：“我第一天早上去办公室旁边的厕所打水，结果碰到了一只实力很弱的鬼魂……”
“鬼魂？”陆燃挑眉，他也是第一次听黎青说起此事。
“难道是某起网暴事件的受害者？”封宇猜测。
黎青摇摇头：“我没从那只鬼身上得到任何有关网暴的线索，唯一写满字的隔间门板上也都是作弊用的小抄……
对了，我看到了三道抓痕，不过我第二天再去的时候那抓痕已经消失了。”
“三道抓痕？长什么样？”陆燃似乎想到什么，坐直身体。
黎青立即在桌子上竖着画了三下。
“陆大佬，怎么了？”侯星星见陆燃面色古怪忙问道。
“我只是有个想法，不过既然已经通关了的话，应该也不重要了……”陆燃没有再吃东西，反而又给黎青递了份生煎。
黎老师接过，一口把脆脆的底咬掉，问：“什么想法？”
见小男友感兴趣，陆总自然有什么说什么：“那三道抓痕，你觉不觉很像数字111？”
黎青点点头，立即把台式机屏幕上的血字联系起来：“110？”
“两个数字，这说明什么？好像跟书本剧情也没啥关系吧……”侯星星挠头。
“这是倒计时。”陆燃语出惊人。
？？？
这下不仅侯星星，连黎青也不明白了。
有些书本确实会给出通关的时间限制，这两个数字出现的间隔也正好是一天，可111天的期限，这也太久了！
“别忘了那本书的主题是网暴，而网暴赖以生存的最大媒介是电脑和手机，这两者又都是以计算机语言编译运行的……”
“二进制。”封宇一点即通。
黎青也很快明白过来，可他是个学渣，对这个算法只听说过名字，再多就超纲了。
“二进制算法只有1和0两个阿拉伯数字，基本运算法则是逢二进一，如果把111和110换算成十进制数就是7和6”
所以《hello，world》给出的时限其实是七天。
“结果咱只花了两天，艾玛，太牛批了！”侯星星一拍大腿，干了这杯豆浆。
米小息和封宇都被他逗乐了，只黎青神情有异。
“组长？”侯星星感觉不大对劲。
黎青深吸口气，抬起头，试探着问：“5呢？十进制的5换算成二进制是不是101？”
陆燃点头，随即有些诧异。
侯星星也道：“卧槽，组长厉害了啊！”
黎青没回应，站起身从衣柜的藤编框里拿出一本书。
101夜故事。
众人瞬间愣了。
“不，不可能吧，一定是巧合！”米小息惊呼出声。
陆燃双眉倏地皱了起来。
“如果这是巧合，那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【论坛】被锁？”
“这，可能，也许是bug……”侯星星语无伦次。
“不，那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回到休息区。”黎青大声道，他终于知道刚刚和侯星星在手环里聊的时候，那个一闪而过没抓住念头是什么了！
“为什么明明在上个休息区买的东西会莫名其妙消失？”他继续发问。
陆燃啧了一声：“因为除了衣物，休息区的其他东西本来就无法带进书本世界里。”
“可《hello，world》明明已经结算了……”侯星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。
“因为一切都是假的，我们还在书本世界里！”
“我们被书本骗了！”
黎青话音刚落，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，仿佛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。
精美的羽毛壁纸，厚实的地毯，实木小餐桌，沙发，楼梯，厨房……全都分崩离析。
黎青听到有不敢置信的尖叫从远处传来，下一秒，他站在了金属高塔的平台上。
宁市，依旧是宁市！
网暴者化成的面具怪已经全部消失，其他维持正常人形的npc也不见踪影。
整个宁市成了一座空城。
只有从上个任务里幸存下来的读者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，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回来了。
手环适时传来震动。
黎青立即点开。
【我的书架】上黑皮书还是黑皮书，黎青嗤了一声，翻到扉页。
书名：《hello，world》
阅读模式：多人阅读
书籍编号：ss-1
所属区域：第十三区
获得学分：未知。
第十三区啊……
黎青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，从管理员12口中，还有成珏那里。
当时没什么特殊感觉，以为只不过是图书馆又多了一个分区罢了，就算遇上，跟其他几个区的书本世界估计也相差不大。
结果事实证明，十三区它挺皮。
黎青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上的软肉，他把目光放在借阅卡的书名上。
hello，wold。
你好，世界。
他原以为书本叫这个名字是为了反讽，讽刺被网暴污染的世界一点也不美好。
现在再来看，就十分有意思了。
这是第十三区在向全图书馆，甚至全世界宣告自己的降生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读者被拉进来，否则排面不够大啊！
“hello，wold还有另一层意思。”陆总千里追妻，登上基站塔顶。
“现实世界的第一个程序就是hello，wold，布莱恩·柯林汉创作了它，将人类文明带入计算机时代。
第十三区以这本书作为它的开场秀，不得不让人多想。”
“什么？”黎青下意识问。
“网络文学，一定要归类的话，它或许代表着网络文学。”陆燃手指在平台的栏杆上轻轻敲击。
“如果真的是网络文学的话，那涵盖的范围也太大了吧！”黎青咋舌。
“图书馆各分区之间互有交集，比如《荒村》它属于民俗异闻，但反应的也是社会现实，如果把它放到社科类同样适用；
再比如《不能说的秘密》，书本将它分类到青春文学，但它的表现形式应该算推理悬疑，甚至是灵异悬疑。
第十三区也一样，它不可能完全独立于其他分区，毕竟‘出生’时间最晚，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”
陆燃站直身体，低头与他四目相对。
黎老师被说服了，继续把《hello，wold》往后翻，看到书本第二页上的内容。
背景介绍没变。
学习任务却再次更新了：阅读并理解本文，在世界的尽头离开。
明明上面每个字都认识，但组合在一起，黎青却发现自己看不懂了。
既然已经到了尽头，说明接下去无路可走，他们要怎么离开？他们能怎么离开？
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，世界的尽头指的是什么？
它在哪儿？
黎青通过运动手环联系到另外两名组员，四伙伴找了个咖啡店聚头。
家是没法回了，那地方经过之前的一场大战已经成了废墟。
两人爬下基站，黎青却没有立即离开，而是绕着塔底走了一圈。
“在找什么？”陆燃见状问他。
黎青随口答道：“我的牛仔外套，关闭基站的时候，我随手把它搭在平台栏杆上，结果被风吹下来了，值两个积分呢……”
陆燃闻言，帮忙把附近都找了一遍，没找到。
“难道是飞远了？”黎青面露惋惜。
“五月份就热了，找到也穿不了了。”陆燃顺手薅了把他的头发。
黎青一听也是，拉了拉身上的大号衬衫。
日子过得真快，他们在图书馆从初春待到了初夏，整整一个季度。
黎青莫名有些惆怅，为流逝的过去，也为未卜的前途。
“这到底是咋回事？”西瓜头已经彻底懵了。
咖啡店的装修充满了浓浓的意式风格，里面十三名读者或坐或站。
“很显然，在大部分傻子兴高采烈以为自己躺赢了的时候，有人发现了书本世界的真相，所以解锁了新任务。”
成珏懒洋洋蹲在真皮沙发上掀了掀眼皮。
他没指名道姓，但在场众人都齐刷刷看向了黎青。
黎青便又把在虚假社科休息区的那番推理简单讲了一遍，最后总结道：“书本想竭力营造真实感，但无法更改凌驾其上的至高规则，比如【论坛】，读者随身携带物品的限制，这就是它的破绽。
而《101夜故事》作为通关倒计时则是额外的提示，第十三区就像初生的婴儿，我不认为它出现的目的是为了屠杀读者，所以它留下了一点小小的仁慈。”
黎青的话让店内有瞬间的安静，米小息轻手轻脚地走到吧台边，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给大家磨咖啡，封宇过去帮他。
成珏扒着沙发背对米小息道：“帅哥，给我多加点糖和奶，越多越好。”
“你咋不直接喝甜牛奶呢？”侯星星刺他。
成组长翻了个白眼：“那多没意思。”
“任务呢？这真的是最后一个任务了吗？”
说话的是穿白大褂的实习生，市立医院碰上医闹，被黎青顺手拉了一把的那个，这会跟着封宇一起过来的。
实习生不知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，这是他进的第二本书，结果就碰上这么大阵仗，【白衣】的许多老人都说没见过，咋就让他一个新手给赶上了。
可他偏偏还活着，几次都在最后关头被人救了，实习生想哭又想笑。
“管它是不是最后一个，做就完事儿了。”柯祁把胳膊支在旁边的余飞白身上，被后者嫌弃打开。
“小白……”柯组长眼神幽怨。
“你给我站好！”余组长低声训斥。
“好好好！”柯祁笑嘻嘻。
“在世界的尽头离开……什么意思？”穆综小脸严肃，大眼睛看着黎青。
黎青摇摇头，苦笑一声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如果单单从字面看的话，可以将任务分成两部分，‘找到世界的尽头’，然后‘离开’。”
鉴于之前的《废土》和试炼场任务的经验，侯星星摸着下巴，像模像样地分析。
“其实还可以再细化一些。”叶琼手里多了块绒布，动作优雅地擦拭电锯，给人种暴力的美感。
“‘世界’具体指的什么？这座城市？书本本身？还是说有其他的含义？”
这个问题目前没人能回答。
“如果‘宁市’就是‘世界’，那么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最简单的，探索地图边界就可以了，如果真如叶法医所说是后两者的话……”
“小萝莉”云岚耸耸肩，意思很清楚，他们想通关就难了。
“幸好现在还有四天时间，我们不如先去找找‘宁市’的尽头吧，说不定就完成任务了呢。”西瓜头看看自家组长，又看看其他人。
倒不是他乐观，而是盲目相信几位大佬，反正在他看来只要有大佬们在，再难的书本通关都不是梦。
“我觉得可以，这次进来的读者多，大家分头探索地图边界也花不了太多时间。”米小息把咖啡递给众人。
成珏往里面一颗颗丢方糖：“你们去，我就不去了。”
黎青挑眉：“怎么？”
“有点私事儿。”成珏抿了口，似乎觉得不够甜，继续加方糖。
侯星星看着都觉得齁得慌。
其余读者对成珏去不去无所谓，反正人手足够。
柯祁，余飞白，云岚和叶琼在小组内部联系各自组员，将人分派出去。
简单商议后，十二人也从咖啡店离开，只有成珏还在慢悠悠喝着那杯已经尝不出苦味的咖啡。
黎青最后看了苍白的青年一眼，与仨伙伴坐上陆燃的小金人。
“那家伙搞什么飞机啊？”侯星星对原【斑鸠】的人都没什么好感，更不用说成珏还是组长。
黎青不喜欢管别人的事，只要成珏别发神经发到他头上，不说对方搞飞机，造飞机都可以。
下一秒他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：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。”
？
黎青的语气太过认真，陆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
侯星星奇怪地抓抓脸：“组长，你知道怎么通关了？”
黎青摇摇头，他要说的是“油锅地狱”。
“成功离开图书馆的读者会有极高的几率再次被拉进书本世界，而且任务难度会大幅提升。”
“卧槽？！”黎青的话仿佛在车里投入了一颗原子弹，侯星星立即惊叫起来。
米小息满脸的不敢置信。
半晌，封宇推了推无框眼镜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黎组长，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成珏说的对不对？”陆燃的反应比其余三人要好很多，他甚至依旧平静，不见丝毫惊慌。
黎青点点头：“成珏并非初次进入图书馆，十年前，八年前和五年前各有一次。
据他所言，后几次被拉进来的读者几乎不可能走出新手村，更不用说接下去的那些书本世界了。”
侯星星胡乱抹了把脸，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可这根本无法冷静好吗？！
所有人都以为只要修到一千分，就可以带着被满足的愿望欢欢喜喜回到现实。
结果图书馆忽然来一句：欢迎下次光临！
作者有话要说： 图书馆：惊不惊喜意不意外？
组员们：艹！
笔芯~感谢在2021-09-02 00:33:17~2021-09-02 19:22: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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